汇人慧语
上海徐汇：太湖菱角和小英雄雨来的回忆与再生 |
来源:徐汇文明网 时间:2022-08-02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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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小就知道“里”的概念，如自己当年居住的弄堂就有五里多长，连接着天山路和玉屏南路。我家到玉屏南路上的中山西路第一小学有二里多路，会经过多户有篱笆墙的人家。我是1974年2月读的小学，后来毕业是1979年6月，学制现在看起来好奇怪，是五年半。1974年的暑假，我和如今“文明徐汇”红韵小记者团成员、汇师小学的刘佳媛（家中二宝）一样大，自行车当时还很稀罕呢。
我们当年都是自己去上学，根本就没有家长接送的概念。往往有兄弟姐妹同校，自然就一起上学和回家，最早食堂没有兴办时，还得回家吃午餐。我是班上唯一的独子，奶奶怕我迷了路就弄了只小狗阿黄给我带路，还有一只鸽子阿白在我离校时就起飞先回，这样奶奶就生火做午饭。去七、八里地的外婆家，则是坐小船去的，路过河岸上女同学家也会去坐坐。
 长兴盛景：又到菱角丰收的季节
夏季，女同学招待我的就是菱角，我给她弟弟的礼物则是天牛、蟋蟀或知了，后来我教会了她弟弟如何捕捉和饲养这些小精灵。菱角有双角菱和四角菱，后者嫩就直接生吃，前者一般煮熟吃。没什么玩具，外公曾经很耐心地把一只双角菱用挖耳朵的小勺慢慢挖空，这样就能当个哨子很神气地招呼小伙伴了。我的小伙伴除了阿黄、阿白，还有两只下蛋的母鸡和三只能够跟着小船游泳到外婆家的白乌居（鹅）。后来女同学为了踢毽子，需要很漂亮的羽毛装饰鸡毛毽子，于是我又饲养了一只大公鸡，随时可以拔毛助威。我的同桌女同学的毽子最漂亮，放学后、阳光下很灵巧很矫健地上下左右飞舞，比现在的四小天鹅芭蕾好看多了。
 四角菱通常生吃，是孩子们的水果
我们小的时候不会说“长大了报效祖国”，往往说“长大了一定要解放台湾”“西沙和南沙群岛是祖国的神圣领土，长大了一定要保卫她”，口气最大的就是“解放全人类”了。班主任瞿佩珠老师为了培养我们的革命理想，就给我们讲小英雄雨来和海娃智送鸡毛信的故事，当时她还自己出钱买来连环画（俗称小人书）来让我们仔细阅读。雨来和海娃，都是抗日战争时期晋察冀根据地的著名八路军小英雄，我们同时也就很清楚地知道了，白求恩大夫和聂荣臻司令员的革命贡献。瞿佩珠老师的爱人（当时叫革命伴侣），是参加过阳澄湖、太湖地区对日伪军作战的新四军战士，从部队转业后在农科院工作。他主要从事菱角、莲藕和莲子的培育技术改进工作，他告知我们这是江南最重要的水生经济作物，是缩小城乡差别最有力的武器。
 连环画《小英雄雨来》的封面图
因为雨来也喜欢菱角，加上后来孙犁短篇小说《荷花淀》里的描述，我一直是把菱角当作是革命的符号。改革开放以后，菱角逐渐恢复了原本的自然属性面貌。由于外公和母亲祖籍太湖北岸的无锡，《太湖美》歌曲诞生后母亲就经常上台用俚语演唱。听多了，我自然就记住了其中的美妙，“美就美在太湖水！水上有白帆呀，啊，水下有红菱哪！水边芦苇青，水底鱼虾肥……”也就逐渐理解了，为什么“苏湖熟、天下足”，并记住了湖州是在太湖的南岸！因为外公和母亲的关系，我从小就认识很多无锡人。杨立新，则是我认识的第一位湖州人！
 反映江南可采菱的传统国画作品
杨立新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，热情、开朗也很健谈，认识他是1985年9月复旦大学历史系开学第一天晚上宿舍串门。当时，他就拿出一大把煮熟的太湖双角菱来请同学们品尝。双角菱，并不是江南水乡的专利，在北方的湖泊里也有一度丰茂地生长着。来自西安的崔永革同学就吃得很娴熟，不需要使用小刀把菱角里的最后残余挖出、他一个深呼吸就解决了。来自水乡的同学不少，如湖北同学蔡丽泽的家乡是著名的洪湖（我们都熟悉《洪湖赤卫队》），他自豪地宣称洪湖的菱角比白洋淀出色多了，于是我1986年的暑假就到他家住了一段时间，直接在洪湖里浪呀么浪打浪。湖南岳阳的谭建武同学是习惯用小刀切割双角菱的，他还喜欢介绍浏阳河、岳阳楼和《柳堡的故事》，崔永革对于影片《柳堡的故事》和《小英雄雨来》的连环画则特别有感觉。同样来自浙江的王燕平同学，则强调嘉兴南湖的菱角也是特产。
 去年，作者王泠一参加大学时期的老同学聚会
后排左起：作者王泠一 、石建邦、蔡丽泽、杨立新、颜晨华；前排左起：罗老师、陆老师、巴老师。
2022年7月，因为撰写了缅怀荷花淀流派文学大师孙犁的文章，忽然引发了大学同学们的热烈回忆。已经移居意大利的崔永革就询问，为什么现在国内的菱角越来越稀罕了呢？我告知大约十五年前，太湖区域出现了大面积蓝藻，直接破坏了菱角和莲藕等水生植物的生态环境，也影响到正常鱼、虾、蟹的生活习性。江苏、浙江联合起来关闭了上千家环境不友好、废水治理技术落后的小工厂，开始接受“既要金山银山、也要绿水青山”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的“两山理论”，同时实施区域性禁渔措施和定时段、大面积放养鱼苗等生态恢复手段，才使得太湖区域水生环境出现根本性的好转。故近两、三年，湖区水产能力有所提升。
不过菱角还是很罕见，如我的上铺同学石建邦目前和我一样居住在杨浦区，但杨浦区的菜场里夏季能见到较多的莲藕、偶尔也会有些莲子供应，就是见不到菱角。杨立新目前居住在长宁区，也就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区域，也是看不到菱角的。青浦的朱家角还会有零星的供应，刘佳媛就是在游逛青浦古镇时接触到菱角的。杨立新的老家湖州长兴县，我七年前去考察过梅园当季花展经济课题，也了解到水生植物的收入已经不被当地人重视。只是这两年怀旧的人多了，也就特意种些。如在长兴县夹浦镇陶家湾村，就有一个企业投资种植的生态菱角种植基地，通常夏至之后就可以进入收获季节，即可从六月维持到十一月。农户单打独斗的菱角种植时代已经结束了，当地目前都是“企业投资+菱角基地+农家乐民宿”的模式。当然，也可以钓鱼、野营、探险等其它家庭旅行方式相烘托，或是单位休假福利、公司团队活动的营地式市场业务开发。只有这样才会给当地带来客流，才会使游客们品尝到时鲜的菱角。
 可生吃也可煮熟携带食用的两角菱
出于物流成本考量和保鲜技术限制，长兴菱角以及青浦淀山湖菱角尚不会流入长宁、徐汇和杨浦等市区的菜场或生鲜超市。如果要在夏季和秋季再品尝到大学宿舍时代的杨立新家乡的菱角，就得驱车三个多小时直接到原产地去，所以，上铺老同学石建邦会提议组团出发。
至于老同学崔永革提出的问题，即小英雄雨来的故事，现在的孩子是否还会接触？我则告知上海的小学及幼儿园挺重视红色基因传承的，虽然连环画也因成本考量和阅读习惯的改变，暂不可能规模性重印，但线上图片及漫画资源逐渐丰富起来。如刘佳媛就读的汇师小学是全国少先队教育先进单位，就很注重与时俱进地盘活传统德育（爱国主义教育）资源，学校启发孩子们如何学习雨来的优良品质，并鼓励从小知晓雨来故事的家长发挥家教作用。刘佳媛的妈妈于杨，今年就两度陪伴着了解雨来，最近的暑假里还为刘佳媛拍摄了雨来形象照！
 妈妈于杨陪同刘佳媛了解雨来故事
 暑期中刘佳媛扮演的雨来艺术形象
而生态文明认知，也是今年暑假刘佳媛的重要作业。如她知道了黑蜻蜓和黑天鹅一样对生态环境的质量特别敏感，都是会用翅膀进行投票的。黑蜻蜓光临的湿地，就是莲子和菱角可以自由生长的优良水域。而黑天牛则是侵犯树枝的害虫，随着绿化护林人员的辛勤努力，中心城区公园和居民小区已经基本上见不到黑天牛了。不过，知了和蟋蟀还在歌唱着夏天！
 刘佳媛观察到的黑蜻蜓生态敏感性
 随着绿化环境保护力度的明显加大，市区已经很难见到黑天牛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