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暄桐和我谈人生，比如说：人生第一次发表文章、人生第一次演讲、人生第一次回母校！我一下子还不怎么习惯，因为她只有七岁，但都是最近发生的事。

　　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，是在天平社区文化活动中心。那是天平德育圈举行十九大报告暨开幕式的集体收看活动，杜暄桐是最小的孩子、是机关建国幼儿园中班的学生，由张敏薇园长专门陪同而来。她当时很大方地告诉我——她的昵称叫蛋蛋。

去年十月下旬，作者（左）第一次造访徐汇实验小学，与焦校长和杜同学交流。

　　我觉得蛋蛋不怎么样，就叫她杜小公主。很快她就幼儿园毕业了，本来我希望她的升学不要离开天平街道区域。但她妈妈张薇坚信家门口的好学校——徐汇实验小学，属于滨江边的长桥街道区域。去年八月十五日，我和丛海燕为她举行告别天平街道的活动、也安排了一些孩子陪同，并参观了宋庆龄故居。这天在天平社区文化活动中心主题墙的德育圈地图前，杜小公主无比眷恋地留影，她指着地图上的一颗红星标志，告知小伙伴们——“这是我的母校机关建国幼儿园，我以后会回来的”！她又和我拉勾勾，希望我能够去徐汇实验小学看她并保持友谊。

王莉韵同志认为：滨江畔的徐汇实验小学是所有情怀的美丽学校

　　去年十月二十五日，我第一次造访徐汇实验小学。事先，我对这所学校基本上一无所知，也没有人能够告诉我这所新学校的特点。在区教育局挂职的黄之颖同志陪同下，我结识了焦轶萍校长。焦校长对于我的造访觉得很茫然，也不明白我为什么向她提出一起培养杜暄桐，焦校长只是向我强调，学校能教好每个学生。

　　其实，我接触的每位校长都说过类似的话，包括还有：教育要对每个孩子的发展负责、教育的境界就是追求每个孩子的全面发展、教育决定着人的终身发展和幸福感。这大概是教育工作者普遍性的图腾、理想和心灵法则，我是有保留的。

　　杜暄桐对于我和焦校长的分歧保持沉默，但走出校园时又表示了疑惑。我直截了当向她解释，每个孩子都要全面发展、任何学校都不具备支持性资源，何况冠军也只有一个，全班四十个同学也不可能成绩上并列第一吧。如果代表学校去参加什么比赛或活动，肯定也是选拔、挑出优胜者再去更大范围为学校争光添彩！

才子父亲积极在家给杜同学讲解采访文章的结构形式

　　本来和焦校长及杜暄桐相约二个月辩论一次，但十二月杜同学病了，焦校长给她写了封慰问信，并委托我交给了家长。期间，我应杜小公主的要求写了篇赞美其学校的文章《家门口》、发表在新民周刊上。杜很高兴，她妈妈还告诉我这篇文章有一千五百来字，一年级的杜小朋友硬是凭借字典和不耻下问、阅读成功。

今年五一前夕，杜同学和人生第一位导师、母校机关建国幼儿园张园长重逢。

　　今年头五个月，我们的交流抗击因疫情嘎然而止，但杜小公主在家里开启了自己的阅读和线上学习工程，每日的新民晚报也是她的鲜活教材。总有云开日出时候，当上海可以进行户外活动时、杜小公主就和我见面了，她热切地告诉我这段时间认识了很多字、阅读量猛增，而且还接触了四史主题。六月学校有条件开学后，杜小公主和同学们又在课堂上集体观看《长征》的影片、被深深地感动了。

杜同学了解到：曾经毛主席的裤子打满补丁。

丰衣足食之后，人民军队不再衣衫褴褛。

　　这部影片里的红军战士，没得吃、没得暖、甚至衣衫褴褛。但这样的红军队伍，以后是怎样战胜日本侵略者的呢？而且杜小公主还知道红军长征到了延安之后就成为了八路军，八路军最后又成了如今的中国人民解放军。这些知识除了来源于红军战士邓六金大姐创办的机关建国幼儿园，更多的是来源于杜小公主的爷爷——一位目前七十四岁的海军退役军官杜昌吉。杜小公主找我交流，是想知道红军到底是怎么实现有饭吃、有足够的军服穿的？我收集了图片资料给她，更是告知了当年丰衣足食的方针和开发南泥湾的故事。我们说到了周恩来总理等红军领袖带头纺纱织布的延安佳话，但她没见过纺车。于是，我介绍她去园南中学实地观摩。因为园南中学把纺纱织布当非遗来传承已多年，史校长也热情接待了她。

杜同学得到了园南中学史校长的热情接待

园南中学一样的纺车在当年的延安展开大生产运动

　　这是今年六月底学期结束前的事情，杜小公主通过实地操作黄道婆发明的纺车、深刻地感知到了手工作业的不容易。回到家和父母交流了感想之后，就奋笔疾书、写出了一千二百多字的心得文章（一般一年级孩子只能写一百字）。她的文章涉及纺纱技术、长征的艰难和昂扬奋斗的延安精神，还感谢了爷爷和母校张敏薇园长。我和丛海燕顿时感受到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四史主题教育佳作，更何况作者只有一年级。于是，七月二十日的天平社区报就在显著位置刊发了这篇文章。

今年七一前夕，杜同学在园南中学第一次学习纺织技术。

　　这就是杜暄桐的人生第一次发表文章，她问我接下来怎么办？我提议除了向史校长、焦校长和大队辅导员黄老师报告，更重要的是八一节去看望爷爷。她立即和我形成了共识，即这份刊发她军史题材文章的天平社区报是最好的礼物。我也提议最好能够进一步采访爷爷，聆听爷爷讲述一番自己的奋斗故事。八月一日如期而至，爷爷被感动了，戴上了三枚夺目的海军勋章、庄严地接过这份特殊的节日礼物！回家后，杜暄桐也难以平静，我就鼓励她再把爷爷的奋斗故事写出来。

今年八月一日建军节，杜同学延安精神的文章作为特别礼物赠送给爷爷。

　　杜暄桐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议，很快她又写出了一千二百多字的文章——《八一节：听爷爷讲奋斗故事》。我读后在第一时间就联系了焦校长，认为这是开学第一课的绝佳素材，焦校长完全赞同。于是，杜暄桐就有了以此为主题的人生第一次演讲，是为二零二零年九月一日。她在开学第一课上的演讲，得到了徐汇教育局领导的积极赞赏。有意思的是，她母校——机关建国幼儿园的现任园长顾萍为了邀请杜暄桐回家，还特地把新学期的开学第一课推迟了一天。这样，就在九月二日的上午，杜暄桐在妈妈张薇的陪同下、实现了她人生的第一次回母校探亲。

九月一日，徐汇实验小学举行开学第一课；这是杜同学人生第一次演讲。

九月二日上午，应机关建国幼儿园顾萍园长邀请、杜同学人生第一次回到母校。

　　在机关建国幼儿园母校，顾萍园长亲切地和小校友交流，并且安排大班的邓六金班全体同学和她联欢。孩子们一起表演红军主题的节目、朗诵了杜暄桐创作的童谣《感恩》，杜暄桐也讲述了爷爷的故事，见到了思念中的母校老师。我特地没有光临现场，因为不想喧宾夺主，这个美好的时刻，我觉得是属于小朋友的！

机关建国幼儿园的新学期开学第一课，由邓六金班主演红军题材歌舞节目。

八一节：听爷爷讲奋斗故事

杜暄桐

　　8月1日，星期六，天气晴朗，气温30度。照例到了每周去看望爷爷的日子，今天还是八一建军节。所以我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给我的爷爷，为他庆祝节日。对了，我的爷爷叫杜昌吉，今年74岁，他是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军官（已退伍）。我知道的关于人民解放军的故事，都是他给我讲的。虽然爷爷的普通话很不标准，用我爸的话说那叫川普，但并不妨碍我听得津津有味。

　　我给爷爷带的礼物是我人生第一次发表在报纸上的文章，那是一篇关于红军、共产党、延安精神和感恩新时代的小作文，是在我的课外辅导员王泠一博士的提议和联络下，参观上海园南中学非物质文化遗产——“乌泥泾（黄道婆）手工棉纺织技艺”工作室、并结合学习延安大生产运动的历史图籍之后，写下的观后感。

　　我把刊发这篇文章天平社区报献给我的爷爷，祝他节日快乐。看完，爷爷的眼睛有点湿润。显然，他特别喜欢这个节日礼物。他跑回房间穿上海军服，别上奖章，行了个军礼后，郑重地从我手里接了过去。我跟爷爷说，爸爸已经跟我讲过中国人民海军的诞生了，它和我们的新中国同岁，成立于1949年，至今已经成立71年了。在地图大公鸡的周围，只要有蓝色的海洋，就会有中国人民海军。

　　爷爷说，这辈子最自豪地就是成为海军，最骄傲的就是能够为祖国和人民服务。爷爷出生在邓小平爷爷的家乡——四川南充。从小就被教育要爱党爱国爱人民，爷爷的亲哥哥还参加过抗美援朝战役。1965年，爷爷以优异的成绩被电子科技大学电讯工程系录取。1970年，被特招进入东海舰队装备处，成为了一名舰艇部队雷达维修工程师。最初，他和他的团队任务是向苏联专家学习技术，并最终研发属于中国自己的雷达、声呐等技术装备。在长达几十年的服役期间，我的爷爷获得过三次三等功表彰：74年南海战队越南检修任务、81年炮瞄雷达主修工程、92年中国首次海上系统联调测试。我为爷爷的这些功勋感到特别自豪！

　　他还摸着胸口红灿灿的奖章告诉我说：“这就是军功章，但它不仅仅是我个人的荣誉，更是我们人民海军一路的奋斗。要知道在上世纪70年代，我们的海军部队还不是很强大。但人民海军经历了战火的试炼，从江河到大海，从近海到深蓝，我们靠着自强、自立，逐步成为保护领土完整、捍卫国家主权的中坚力量。”

　　现在，爷爷已经退伍了，但依然忙到不着家。白天跑社区，做各种志愿者服务。晚上回到家，爷爷就专心品读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精神和老干部的专题学习文件，他每日还阅读《解放日报》、《文汇报》等资讯日报；常在支部会上谈体会。

　　“总书记说幸福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，需要用双手去创造。我们有现在的太平盛世，就是有无数的先辈努力创造的。”临走前，爷爷语重心长地跟我说：“过完这个八月，你就要升小学二年级了，要开始去想为什么要读书、为什么要从小树立远大目标。因为只有你们小朋友勤奋上进，中国才有希望和未来，才能实现我们一直追求的中国梦。这个道理你现在也许还不全懂，但我相信你会通过不断的学习和思考真正把它弄懂。这也是习近平总书记在第八次少代会致信的精神。”

作者：王泠一

上海社会科学院文明办主任、《上海精神文明发展报告》主编，上海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员